summer shadow

克雷格的四十五分钟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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低糖少肉,健康饮食



经过了昨晚的小插曲,一段时间内我都害怕不起来。其一是因为目前为止我还没见过一只真正的丧尸(难道我听起来有点遗憾?),其二是因为我在想怎么帮助特维克恢复记忆,还有,肯尼,这个不速之客,彻头彻尾的混蛋,成功地打乱了我之前的计划。
或许我应该庆幸肯尼的加入,毕竟在目前的情况下,多一个队友多一份安全。但为什么偏偏是肯尼·麦考密克,而不是托肯吉米甚至是凯文·斯多利?肯尼·麦考密克,肯尼·“我管不住我的老二”·麦考密克,肯尼·“一点都不可靠”·麦考密克。
你不认识肯尼,太可惜了,这孩子不仅在十岁的时候已经攒了400多份色情杂志,而且还用心地把它们按字母顺序整理好,藏在他床下的地洞里。并且如果你从中随便拿出一本问“蒂塔万提斯在哪一页 ?”,肯尼不用三秒就能报出正确答案。别多想,我知道那么清楚还要多亏了克莱德,后者一直把肯尼家当成私人的图书馆。(曾经每当我嫌弃地叫克莱德“麦考密克第二”时,克莱德总会哼哼唧唧地抗议“可是我至少还保留着第一次呐!”。)
但是,肯尼不只是一个淫荡的混蛋,真是那样事情就会简单许多。
肯尼叉开两腿,惬意地坐在一张巨大的美国地图上。他已经解决掉了一整包曲奇,饼干渣掉了一地。当他又拿起一包薯片时,他终于注意到(或者说他终于愿意理会)我嫌恶的表情。
“脑残。”我说。
“早上好,克雷格宝贝。”
“废话少说。告诉我外面怎么回事?”
“什么怎么回事?”肯尼拍掉了胸前的饼干渣,俯身把地图从我脚下拽了出来。一张普普通通的美国地图,画满了红色记号。有一条愤怒的红线刷得把美国分成了两半,作记号的人一定发了狂。
克莱德不知从什么方向凑过来,跟着把地图挂在墙上。
“我从丹佛的临时难民营搞到的。红点表示疫情严重的城镇,红线是封锁线。”
西海岸的情况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严重,只有洛杉矶这样的大城市被画了一个红色的圆圈,大概是被封锁了。东海岸则表现得安静多了,只有七八个的红点。密西西比河以西到落基山脉中间的地方冒出许多红点,多得像学校管理员脸上的麻子。
“丹佛也被感染了?”克莱德问。
“丹佛?哦,是的,而且很严重。”肯尼回答到,“这里有一条很长很长的封锁线。”他的指尖在地图上滑动,从帕克县往东一连过了两个州,停在那条红线上。
那条红色边界像一条血河,阻断了我们通往东部那个安详宁静的世界的道路。
“老天,我们得快点走。”克莱德说。“克雷格?”
[为什么要让我做决定?]
“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,对吧,伙计们?...我不想在这里等死,万一那些怪物发现咱们了怎么办?”克莱德说,这个怂货。仅仅提到怪物都能把他吓尿裤子。
“再等等。”
“再等等?你在等什么?那上面不是明明白白地画着...?”
“这是什么时候的情况?”我转向肯尼。
“昨天下午。”
“昨天下午。”我重重地说,“那么现在呢?”
“我怎么知道。”肯尼耸耸肩,很不在意。“咱去抢台电视看看新闻吧。”
我没理他,“你知道吗?克莱德?嗯?”
感觉到了我语气中的不满,克莱德第一反应是为自己辩解,他咕哝了什么,注意到我冷冷的注视,然后知趣地闭上了嘴。
“wow,你不知道。”我嘲讽道,“你还摸不着东西南北,你还不知道怎么开枪,你也不知道到哪里找东西吃 ,你只知道'试一试'”
克莱德涨红了脸,攥着衣角不说话。这时我闭上了嘴,皱着的眉头一下舒展开来。这时候不应该打击他,难受的克莱德简直就像一只无助的小动物,我很难再说出残忍的话。
一阵尴尬的沉默后,我对肯尼说,“说说那些丧尸。”
“狗屁丧尸。”肯尼说,“那都是活人。”
肯尼不安地环顾四周,压低了声音说,“有一种细菌产生了奇怪的蛋白质,在人体内分解可以影响到大脑,使感染者有食人的欲望。”肯尼眨眨眼,等着我和克莱德完全想通——蛋白质?印在奶粉包装盒上的那个蛋白质,能控制人的心灵?不过我很快接受了这一事实,猫尿都能让人发疯,蛋白质什么的怎么不能?
“我猜和吃了春药以后的表现一样,只不过把想做换成想吃人。”克莱德谨慎地评论道。这句话重新换来我的皱眉。
“可能吧。”肯尼说,他的脸色不大好看。
“怎么才能区分正常人和那些...病人?”
说这话的人,特维克,正坐在四号过道最后,沉浸在一片阴影当中,似乎被遗忘了好久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肯尼回答。
“你不知道?”我问。
“对。”
“你是说你都知道这种病毒...还是细菌叫什么,你不知道病人的情况?”克莱德说。
“我还要说多少遍,难道我应该知道吗?”肯尼的语气里满是不耐烦。
我微微抬起下巴,盯着肯尼的眸子。
眼前的男孩有一头金黄色头发,比特维克的要短许多,颜色也更暗淡。原来,当提到麦考密克时,我脑海里蹦出的总是橘黄色的大衣和含混不清的语言。所以当他脱了帽子站在我面前,用他略微尖锐的嗓音说话时,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在面对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。
克莱德低着头,呆呆地攥着衣角,仿佛被刚刚被老师训斥。
特维克盯着自己沾满灰尘的鞋子。
肯尼突然笑出声来。
“伙计们,如果我碰到了怪物,我怎么还能站在这? 对吧?”肯尼耸耸肩,“你只要把他们当成正常人看待,同时保持距离,不就行了吗?”
[故作轻松。]
“你刚刚还说不知道。”我一字一顿地说,“你哪来的自信说得那么轻松?”
温度在急剧下降。
肯尼的笑容瞬间凝固了,脸色变得很难看。他挑起了眉毛,我似乎听到了目光相碰时的声音。
肯尼还在看着我。我费力地吞下一口口水,背在身后的手摸了摸我的腰间。什么防身器具,我他妈什么都没有。
[冷静,克雷格,冷静。]
“好吧。我错了。”肯尼作出投降的姿势,笑得很勉强,“一切由你安排。”
“找到一个合适的隐蔽场所,如果有救援就等待救援,没有,再看着办...”我说。“另外...我很震撼,麦考密克。如果没有你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一切。”
肯尼冷冷地摆摆手。走开了。
“那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?”克莱德跳到我面前,夸张地朝我脸前挥舞着手臂,仿佛一根愚蠢的勺子搅和着凝固一半的空气。“食物吃完了怎么办怎么办!早知道我就省着了!”
“蠢货。”我把他的脸推开,“会有办法的!”
“天!”克莱德拼命地摇头,“我希望我是在做梦。”
[不会很久的。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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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怀疑肯尼是有原因的,这倒不是我是一个喜欢猜忌的贱货。我已经说过,肯尼不是一个省心的队友。
大多数情况下,肯尼是这样的一个孩子:如果你在学校里随便拉一个男生问到,“听说过肯尼没?”那小子准会在你还没说完就冲你挤眉弄眼,“肯尼?那个在篮球馆干那事儿被校长逮住的那个?”然后会告诉你一大堆肯尼的八卦,仿佛他跟肯尼是很铁的哥们。
和肯尼关系好的人还真不少。
肯尼早熟,并且总是懂得“尊重别人”。管住自己的嘴不随便评论,不加入到别人叽叽喳喳的闲谈,这还真不容易。肯尼什么都没说就赢得了大家的喜爱。
但这不是重点,我想说的是,即使是这样一个“我们的好朋友”,依然没有人了解他。他的那一嘟噜朋友?斯坦?凯尔?而卡特曼……对他像对待狗屎。谁最了解肯尼呢?克莱德?巴特斯?
肯尼是一个谜,你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肯尼,披着披风的神秘侠,不允许别人欺负自己小妹大哥,还是,如同他一直在我们表现的,一个用老二思考的荡货。
这说明......
“操!”肯尼的声音驱散了我的思维,强迫我把目光聚焦在面前的墙上。一扇门打开了,迎面扑来一股凉气。这一定是克莱德在刚进来时提到的那个杂物间。两个空架子和一些胡乱堆叠的纸盒占据了大部分空间,剩余的空间几乎只能容纳两个人。墙壁是脏兮兮的白色。
“我一直想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来一炮。老兄,跟那些视频里一样,这个地方很有感觉。”即使他背对着我,我也可以想象到他脸上的贱笑。
我冲他竖了中指,跟着踏进储藏室。
肯尼突然腾空而起,原来有个梯子。天花板上有一个洞,正好可以爬到这个平房的屋顶。我犹豫了一会,然后跟着爬了上去。
“嗨,冷的像小姐的奶头。”肯尼龇牙咧嘴地说。
秋天的凉风裹挟着不断的雨丝,迎面扑到我微热的脸颊上,竟然有隐隐的刺痛感。我竖起大衣衣领,双手不断揉搓着增加热量,同时在漫天大雾中搜寻肯尼,等我看到一块灰暗的橙色站在边缘,才慢腾腾地跟上前去。
雾很大,像只不依不饶的白猫抓着小镇不愿离去。站在白茫茫的世界里,那感觉——如果你玩过GTA或MC——那感觉就像在一个新地图里,需要一边走动一边展开地图。就像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,面对完全未知的雾气缭绕的世界。
“像不像寂静岭。”肯尼说。
实际上,真的有几分像。只不过那里飘的是肮脏的灰,不过效果都一样。路边的店铺静默在雾里,没了灯光,没了攒动的人影,只有灰色的外墙和黑洞洞的窗户,让我短暂地想起骷髅头凹陷的眼窝。不过那更像一种动物的巢穴,一种两条腿直立行走会用工具的动物的巢穴。
“我猜我们应该点把火吸引直升机,嗯?”我说。
肯尼不喜欢我的建议。
“你得给救援人员一点时间。”他翻了翻白眼,“毕竟南方公园是一个鸟不拉屎的镇子。找鲜艳的油漆在房顶涂出求救信号。”
“比起军队的那些人,我更相信超级好朋友。”我说,“耶稣的效率比军队高多了。”超级好朋友是斯坦那一行人编出来有史以来最蠢的东西,说的是世界上几个宗教头领组成一个亲密无间的组织。这不胡扯八道吗。
“耶稣他们要拯救全人类,蠢货。”
“难道我不是人类么?”
“你只是人类中的小小的一份子。”
“那他们难道没有什么咒语吗?”
“老天,长大吧,克雷格!”
肯尼很可疑这种想法暂时地在我脑中盘旋了一阵,很快因为没有事实依据而消停了。我已经浪费太多时间(大概有三四分钟)推理别人的心思,这样太不克雷格了。我的结论是:一、肯尼是一个极端的享乐主义者,活在当下,不考虑将来。二、肯尼也许和我差不多,都是那种“别人的事管他娘”态度,只是他更有礼貌。这样就能解释之前他的呵欠和毫不在意的态度。
然而这样说也有失公正。狗屁公正,管他娘的。
再说他没有必要和我们周旋,昨晚他已经有机会把我们三个肢解吃掉。
“喂,塔克。”肯尼很轻松地说,“...你知道我们将要度过一段快乐时光。”
“去你妈的。”
“嗨,我可是很期望和你共处一室呢。”他不满地抬起手,想对着我的胸来一拳,这是他们斯坦兄弟会的癖好,但我一声不响地躲开了。
“我很期望你现在从这里跳下去。”
肯尼没有理会我,自顾自地说着,“我猜在这个小团体里,你是领导者?”
“就是下决定的人。”他多余地补充了一句,仿佛我的沉默是因为我不懂什么叫领导者。
“...嗯?”
“克莱德相信你,尽管你的态度恶劣的像狗屎,特维克也相信你,”他顿了顿,“所以你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?”
我耸耸肩,不知该怎么回答。
“如果我说我不知道呢?”
“你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吗?”肯尼没必要地压低了声音,就像有第三个人在偷听。“疫情大规模爆发前,南方公园已经有患者了,而且他们现在还留在此地。”
“'他们'有多少?”
“三十到四十,这是撤离时的数字。本来想押送到地狱通道那里关起来,结果都跑光了。”
我仔细地听着。
“有没有我们都认识的人?”
“你认识人猪熊吗?还有麦基,神父,还有十多个流浪汉。”
“他们早跑了。”我说,“这个镇子像鬼镇一样,半天听不见一点声音。”
“有跑的也会有来的。这里虽然偏,周围也不是大荒原。”
“说得没错。”我说。
寂静。一阵冷风及时地刮过,我的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。
“你决定要留下之前,充分询问了他们的意见?”
“我可并没说一定要留下。”我揉着太阳穴,被一个个该死的问题弄的沮丧极了,“我只是不想傻不愣登地跑到外面。任何人待不下去都可以随时走,包括你,记者先生。”
“你的意思应该是,'任何人都不该走,除了我。'”肯尼眨眨眼,笑了。这是真的,但不好笑。
我烦躁地挥挥手,如同驱赶脸面前的苍蝇。
风又呼呼地刮起。
“我会走的,只是我还没想好办法。”肯尼说,“但我不想左右你的选择。如果克莱德或特维克想走,他们可以跟着我。”
“他们不会走的。”我说,一股怒火突然由内升起。
[可是,如果肯尼是对的?]
肯尼再一次忍不住笑了,这他妈不好笑。
[无缘无故地剥夺别人的求生机会,这是很缺德的。]
“走的话...你有多大把握?”
“留下来你有多大把握?”肯尼反问道
“好了好了!我会问他们的。”我喊道。
“街角的银行在装修,我会和克莱德去看看有没有漆。”肯尼说。
我点点头,等着他离去。我他妈沮丧得要疯了。
可他并没有动。
“我是从那条路走的,跟着军队。”肯尼忽然说,“我在丹佛的难民营还没安窝,那里的疫情就爆发了。”
肯尼指着一个方向,那原应该是贯穿南方公园的五条大路之一,沿着这条路可以一直向北走到TacoBell、农场、接着经过一片绿草地和一个疗养院,再左拐右拐好像能到州际公路。
可现在什么都看不到,雾气之下,是“没有展开的地图”。
“来的都太快,我一开始还不相信呐。”他若有所思地仰头看着天空。
“奇怪的是我和克莱德一点都没感觉到。”我说。
“大家都顾着逃命,谁会管别人。”肯尼突然很生气地扬起双手,“要不是我在别的地方过夜也绝对没机会逃走。”
肯尼清了清嗓子,不停搓着通红的双手。
“街角的银行有....”他话说了一半停住住了。
可是他还没有动。我知道他就在我身后,可是我没听到脚步声。
我的手脚已经冻成冰了。屋顶上没别的东西,有的是模糊的雾气,那时一种感觉突然击中了我,就像是第一次玩GTA3时在斯唐顿岛上步行的感觉,就像...被遗弃在侠盗猎车手里的城市里。
我同时发现站在屋顶的自己变成了一个活靶子,暴露在空气中毫无遮挡。
但这不是重点。
肯尼消失了。


已经过了半年多了,其实也在犹豫要不要更了。不过就这样弃坑有点太不负责了。话说回来还有人记得我吗?(#流泪)
已经是半退坑的状态,所以以后同人圈不怎么上,更得也许不那么频繁,敬请谅解。不过我对正剧的爱丝毫未少,虽然二十季又那么...乱。默默祈求二老不要再走连续剧路线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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